王主任道:“那就好~”
李处长略微犹豫,又道:“主任,你说事情真这么巧?刚让他去找杜飞,他就住院了,这……”
王炳坤皱眉,心里也怀疑,但这种事医院都出诊断书了,他也无可奈何,杀人不过头点多,人家都住院了,还能怎么样。
这种情况,谁也不能跳出来咬定了郭主任是装病,那就太过了。
李处长又问:“现在杜飞那边怎么办?”
王炳坤一脸坚定道:“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退让!那个杜飞的确很有能力,我也能明白他的一些想法,但是……说破大天也不允许有人破坏工农兵学员的制度!”
李处长张了张嘴,规劝道:“首长,您这又是何苦来的!”
他不仅仅是王主任的下属,更当过王主任的警卫员,是一起在战火闯过来的。
李处长道:“这几年为了工农兵学员,您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这又……我听说这个杜飞可不一般……”
吧啦吧啦说了不少关于杜飞的事迹,其中还有一些是夸大其词。
核心就是想让王主任可以稍微让一让,不要这么死板。
王主任并没有打断,一边揉着刺痛的手掌,一边皱着眉头,表情愈发严肃。
直至对方说完,才沉声道:“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针对杜飞这个人。但是我们当年那么多同志流血牺牲,打下来这片江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让穷苦人翻身做主吗?你们都说考试公平,难道我不知道吗?可问题是,通过考试上大学的都是什么人?不是地主资本家的子弟,就是那些旧官僚的儿女,这些人有家学传承,有父母的督促,他们在学习上,天然就比工人、农民的子弟更具优势。他们明白读书上学的重要,他们在骨子里就知道,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
李处长默然,这是现实,否认不了。
尤其在高中,那些学习好的,考试排前面的,一查家庭出身……不能说的太绝对,但比例上来说就是这样。
王主任继续道道:“我承认,那些也有好孩子,可是让这些人考上大学,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在战场上胜利了,结果他们的子孙后代还是能爬到高位。那些普通工人农民的孩子,那些老少边穷地区的群众,在战争年代付出了巨大代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却没有出头的一天……”
王炳坤说着,双手紧攥着,手背的青筋凸起来。
李处长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明白这位老首长的坚持。
谁都知道,考试入学,择优录取公平,也最能选出最有潜力的苗子。
但王主任要的就不是公平,而是要改变知识分子的阶级结构,培养真正属于人民群众的知识分子。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
杜飞并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也会佩服王炳坤的坚持,却不会认同他的想法。
想法很好,但杜飞等不了,果家也等不起。
现在的花果还没有在这种问题上浪费资源和时间的资格。
现在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杜飞需要更多的,不计其数的好猫,至于是什么品种、什么花色的,这些条件暂时只能排到后面去。
而且王炳坤的想法也太理想花了,考试固然有弊端存在,但他这样搞推荐制,就真能达到目的吗?
恐怕也事与愿违。
但这正是他的坚持,谁也改变不了。
昨天,郭主任过来,虽然半途而废,却也让杜飞看出了对方的坚持。
之前朱爸说过,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然而杜飞还是认为等一年推行预备班太长了,索性打算再添一把火。
径直去找了聂主任。
……
在聂主任办公室,杜飞嘿嘿笑着:“聂伯伯,情况就是这个情况,您说我干点事容易嘛我~”
聂主任皱眉,实际上杜飞说的情况他也听说了,尤其是前段时间大张旗鼓的考试,结果京城不少大学拢共去了好几千人,最终考试合格的就要了十个人。
当时聂主任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杜飞没憋好主意。
果然在这里等着呢~
正色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上次那个考试,到底怎么回事?是你故意为难人家,还是怎么回事?”
杜飞收起笑,聂主任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能再嬉皮笑脸的。
正色道:“聂伯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种大事我怎么敢耍花样。再说他们招生到底是考试还是工农兵,跟我有啥关系,我只要合格的毕业生,就这么简单。只要他们能给我一年提供一万名合格的毕业生,我现在连屁都不放,立马消停的,上班过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