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瑞尔骤然被推下渡轮,陆苇吓得魂飞魄散,咕咚一下摔坐在甲板上。
方瑞尔看来并不会游泳,她在水中顽强地扑腾着,手臂不断挥舞。可能是呛到了水的缘故,在喊了几声“救命”后,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陆苇手足无措之际,黑影一个箭步窜到陆苇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抢过她身旁的挎包。
陆苇吓得一哆嗦,她包里装的可是余姜海让她转交给方瑞尔的钱。她条件反射般地想去拽回自己的包,可看到对方穷凶极恶的做派,她又哪敢伸手,只能悄无声息地把手缩了回来。
她惊恐地打量着对方,只见黑影头戴黑色棒球帽,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除了两只眼睛,黑影的整个面部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对方手法极快,三下两下就手脚麻利地在陆苇的挎包外套上了几层黑色防水塑料袋。
陆苇呆呆地看着对方,心里猛地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冷不防地突然抬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陆苇,帽檐和口罩中间露出的却是陆苇熟悉的眼神。
陆苇万万没想到黑影竟然是余姜海。惊异的表情凝固在她的脸上,她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余姜海不知陆苇已认出自己,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朝船头走去。
当他走过船舷立柱时,忽然抬手取下立柱上挂着的红白色相间的救生游泳圈。
陆苇就觉得眼前一花,救生圈已经准确地砸到方瑞尔的手边。
见方瑞尔手忙脚乱地抓到了救生圈,余姜海这才一个纵身跳入湖中,朝着岸边奋力游去。
这时,渡轮上听到“救命”喊声的人们纷纷跑到船尾,在渡轮工作人员的合力之下,方瑞尔终于被救回到渡轮上。
渡轮飞速地驶向岸边,没几分钟就到了码头,码头上这时已有医生待命。在快速检查后,医生确定方瑞尔只是呛水和受到惊吓,没有其他皮外伤。
医生又观察了方瑞尔三十分钟,确定她确实没有生命危险后,才跟随急救车离去。
陆苇在渡轮一靠岸时就想逃跑,但她腿软心慌,踌躇了几分钟还是留了下来。
她万分害怕方瑞尔会诬陷自己、跟警察说是自己把她推下船的。她惴惴不安地站在方瑞尔身后的不远处,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说的每句话。
可让她意外的是,不知为何,不管是面对马狮湖公园的安保人员,还是闻讯赶来的警察,方瑞尔始终低头不语,丝毫不提陆苇和余姜海的事,而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船上的水鸟所吓才失足跌落湖中。
见受害人澄清了事情经过,警察好言相劝一番后也开车离去。
陆苇目送着方瑞尔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她从没想过自己认识的余姜海竟会做出这种事,而且竟然还让自己做挡箭牌。万一方瑞尔恼羞成怒跟警察说是自己把她推到湖里的,别说完成学业了,弄不好还要打官司,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甚至遣返的可能。
想到这儿,缓过神儿的陆苇怒火中烧,掏出手机刚要给余姜海拨电话,手机却先收到一条短信:您尾号8692的银行账户入账1500马克。
陆苇一愣神的功夫,余姜海的电话已经追了过来。
“钱收到了吗?”电话里余姜海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和缓,如果不是陆苇亲眼目睹,她实在不能把余姜海和刚才看到的事联系起来。
“为什么?”陆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姜海没料到陆苇会这么直白,他沉默了几秒,岔开话题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陆苇本来还有些含糊黑影到底是不是余姜海,见对方避重就轻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顿时明白自己晚上并没有看走眼。
“余姜海,你特么就是个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让我差点成为谋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陆苇平时说话温文尔雅,从不骂人,但现在却像只被激怒的公鸡一样破口大骂起来。刚才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多想,但现在的她只有止不住的后怕和恐惧,手脚也开始抑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马狮湖本来也没多深,再说我还把救生圈扔给她了。如果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才是谋杀呢。”余姜海轻描淡写地回道,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你既然想害人,为什么还要拉我当垫背?”陆苇换了个角度骂道。
“如果和她交易的人是我,她一定会特别小心。但如果是见你,她肯定不会防备。毕竟你们都是女生。”余姜海顿了顿,“再说,我如果不让她从心里感到恐惧,她是不会收手的。花钱请你当枪手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事,如果我没处理好,只怕她的下场会更惨,恐怕就不是挨揍那么简单了。”
余姜海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烟火气,反倒是陆苇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