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泛起层雾。他很奇怪,自己并不是眼窝子浅的人,怎么就伤感了呢?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很多事就算告诉父母他们也鞭长莫及,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对解决自己的问题没任何帮助。这些困难最终还是只能靠自己去克服。于是故作轻松地耍起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太极,三言两语岔到了其他话题上。唠了几分钟,便催着熬不了夜的董母董父休息去了。
吸取了前一日教训的董锵锵提前预习了下午旁听课的内容,但让他没料到的是,下午的国际经济学理论与实务会是块比昨天更硬的骨头。
跟昨天的老师比,今天的老师不仅没口音,发音还极其标准,挑不出任何毛病。唯一的“缺点”就是老师语速极快,对德国人来说可能只是正常或稍微有点快的语速,但在董锵锵听来,对方比预科里他最憷的政治学老师的语速还快,简直能跟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媲美。
“这是正常语速吗?”他皱着眉头环视四周,见周围的德国学生也都一脑门子官司的奋笔疾书中。
如果对方只是语速快,他其实并不太慌。但问题在于他在国内和预科都没接触过这门课,专业背景几乎空白,而老师的讲义跟经济学的讲义恰恰相反:图少字多,主要靠听和记。董锵锵出家门时走的急,没带录音笔,他又不好意思张嘴问旁边的外国人(貌似旁边的人也没比他好更多),只能硬着头皮疯狂记录。
两小时下来,笔记记的惨不忍睹不说,内容连40%都没听懂(光顾着记了)。郁闷的他既拉不下脸问老师,也不想跟不认识的人借笔记(不管对方是不是中国人),更不想跟杜蓝诉苦,而郑春花这几天也没回他电话,估计是忙自己的事或把他打电话的事忘了。思前想后,不服输的他一勐子再次扎进图书馆。
但这门课比昨天的宏观经济学难了不是一星半点,董锵锵能感觉到书读起来的吃力感,他只能寄希望于天道酬勤和勤能补拙。
等只顾着找书和看书而没吃晚饭的他从图书馆里出来,外面已是夜凉如水,繁星点点。他饿的前心贴后背,走路时两条腿都控制不住的飘,平路愣是走出一股登梯子味,不敢贸然开车,便在停车场旁边的土耳其烤肉店点了份儿加大量的土耳其烤肉套餐大快朵颐起来。
在旁听了两门课尤其是认识到今天这门课的难度后,董锵锵越发清醒:老太太不让他在家装网未必是坏事,有了网他可能就容易沉迷到其他事上而疏忽学习。他完全可以每天在校学习、在图书馆上网,所以根本没必要因为这事跟老太太搞僵。但如果他因为网的事离开再找其他房,他一没精力二每月要花比现在多的房租,得不偿失,不如克服一下,等以后跟老太太关系融洽了再提。
想通了的董锵锵总算有了道歉的勇气,回到家却发现老太太早已关灯休息,他只好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看书。
10月3日是德国国庆,全国放假1天。
随着柏林墙的轰然倒下,德国在二战后被分裂的历史彻底结束。1990年10月3日,东西德统一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统一日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德国的国庆日。
德国假期通常是正日子当天放假,没有调休一说,所以就放一天。董锵锵一早起来先正式给老太太道了歉,坦承自己昨天表达不得体,希望对方不要介意。
老太太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也没说太多,只是让董锵锵读她选好的报纸。
读完聊完,董锵锵正准备去市中心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跟德国国庆有关的活动或游行,老太太主动叫住他。
“你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哦,我想一会儿先去市中心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动,下午再去大学看书。您有事吗?”
“后院我有阵子没收拾了,你能帮我清理一下么?柴火垛空了,需要噼柴装满。草坪需要用割草机修理整齐,草地里的落叶最好都可以清理到树下,让它们自然腐烂成为树的肥料。杂草太多也需要拔了。如果你能做,一会儿给你一份工作清单。当然,这是有偿劳动。一小时40欧。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时间。”董锵锵忙不迭地一口应承下来,就算对方不给钱他也愿意做,缓和一下关系总是好事。再说一小时40欧着实太豪了,这样工作俩小时等于每个月就白住房了,看来老太太没生自己气。但一个转念后他又有了新的疑惑:有这好事为什么她的房子还一直空着?难道就因为不让装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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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4. 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