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贺家,便来寻贺青云。
若是程亦安不在这,或许崔函还不明白小舅舅被何人抓了,既然她在这,他就断定小舅舅落在裘青手中。
程亦安装傻,满脸愣道,“崔公子为何问起他?我车夫当然是在外头马棚里歇着。”
崔函冷笑道,“我方才进来可没瞧见他。”
程亦安无奈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想必人有三急,忙去了也未可知。”
崔函知道程亦安是什么性子,看着貌美和软,奶羊羔子的人物,实则能耐得很。
程亦安口风紧,撼动不了,那他就从贺青云着手。
然而这时,程亦安却先问起贺青云,
“姐夫,我姐姐怎么样了?”
贺青云揉了揉眉心骨,疲惫道,“方才第一个大夫看过,说是要请个擅长针灸的大夫施针,如今就等程家老太医。”
程亦安怒道,“方才你为何迟迟不请?"
贺青云有苦说不出,沉默以对。
崔函目光狐疑地在二人当中流转,开口插话道,
“怎么,夫人生了病?"
贺青云这时抬起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冷漠道,
“不?崔公子,今日贺府进了贼,偷了我书房一个要紧物件,我夫人恰与我在书房叙话,因此不慎受了伤,正在请医延治。”
崔函立即明白了,这是贺青云来堵他的话。
他唇角略勾,“是吗?贺世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小舅舅不见了,有人看到他进了贺府,随后不知所踪,贺世子也知道,我小舅舅是当朝五品学士,今日奉旨来贺家与你商榷古画修复一事,若是真在你府上出了事,你们逃不了干系。”
贺青云唇角狠狠抽了抽,忍着怒火道,“他着实来过,不多时便离开了,此事我府上管家侍卫均可作证。”
崔函轻嗤一声,“可我们的人说,他进了你们贺府就没出来过。”
贺青云回忆方才的一幕幕,面色铁青咬牙,“我发誓,他不在府上。”
崔函不以为意,目光犀利扫向程亦安,
“若是贺世子不知他去向,何不问一问你这位小姨妹?兴许人在她手里呢?”
贺青云一愣,看向程亦安。
程亦安神色淡漠没有吭声。
贺青云面庞交织着狐疑和惊恐,盯着程亦安问,“三姨妹,可真是如此?”
如果李七爷真落在程亦安手里,贺青云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他仿佛看到天在一片片塌下来。
程亦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贺青云,“姐夫,伤我姐姐的到底是你,还是别人?”
贺青云浑身一震。
而这时,聪慧如崔函,已敏锐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小舅舅那点子龌龊事,他能不知道吗?
于是崔函语带警告与贺青云道,“贺世子,你人品贵重,又是程家长房长女婿,朝野备受瞩目,你确信,那点子事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不过是丢个物件而已,寻不到就罢了,何必苦苦相逼,将人逼到绝境。”
崔函实在是聪明,知道贺青云最害怕什么,这话已经是在点他了。
贺青云身子狠狠晃了晃,目带凄厉地看着程亦安,
“三姨妹,还请您看在孩子份上,看在你长声誉份上,若人真的在你手里,请你放出来。”
程亦安沉默了,若真如她猜想那般,事情宣扬出去,着实对长姐和孩子没有好处,怎么办?
她不急着接这话,而是笑着看向崔函,
“崔公子,你误会了,我们府上要抓,也是抓那个盗贼,若你小舅舅是盗贼,自有官府来论罪,若不是,那就与他无关,崔公子何必在此处咄咄逼人呢?”
崔函便知程亦安是在打马虎眼。
他不跟程亦安周旋,而是含笑与贺青云道,
“贺世子,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又被陆棚生惯坏了,不知轻重,你难道要看着阖府的富贵尊荣毁在她手里吗?”
贺青云身子已经抖了起来,痛苦地看向程亦安,
“三姨妹,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程亦安气他道,“我长姐昏迷不醒,凶手未知,姐夫不该给我和程家一个交代,而是伙同外人来欺压自己人,是何道理?”
崔函却知,事情不能往后拖,越拖对崔家和李家越不利。
正当他要开口时,外头奔来一小丫头,兴奋道,
“姑奶奶,世子爷,咱们少夫人醒了!"
贺青云闻言,几乎是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往书房奔去。
程亦安也想去,却被崔函叫住,
“程三姑娘,既然你姐姐醒了,就无碍了,是不是可以把人交还出来?”
他闲闲地站起身,笑若妖媚,“你知道我的性子,一个时辰内,见不着人,我会让你们程家,贺家名声败尽,让你长姐再也没法在人前做人,你确定要与我争一时意气吗?”
程亦安喉咙紧了紧,眼底淬了毒。
"崔函。”
这时,一道冷冽又平定的嗓音从门庭外传来。
崔函抬眸,却见一身绿袍的程明显大步跨进门槛。
在他身后跟着好些个程家护卫,其中便有青,崔函脸色顿时铁青。
程亦安终于等到爹爹来,身上的重担卸下,急出眼泪来,
“爹爹,快些 -->>
60、第 6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