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小腹隆起的画面,陆栩生顿生愧疚,
“安安,这辈子你什么都别想,只管安生养胎,府里头的,外头的,你通通不管,万事我来处理,明白吗?”
程亦安贴着他下颚蹭了蹭,委屈道,“你这不是要离开吗?”
陆栩生轻轻抚着她面颊,将她往怀里紧了,嗓音发哑道,
“你给我几日光景,我很快就回来。”
“边关的事不管了?”
“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大过你和孩子。”
这是驻在他心里的念头,说完,意识到自己是边关主帅,不可能真的弃朝务不顾,又道,“车汗和北齐起了冲突,我坐山观虎斗便是,我只需去一趟白银山,再帮着假的南安郡王站稳脚跟就回来。”
“正好,你回来之前,我娘亲在陆府陪着我。”
陆栩生欣慰道,“方才我回来时撞见了岳母,有岳母在,我就放心了。”
“我渴了。”
“我去给你斟水来。”
“我饿了。”
“那我让人给你煮一碗燕窝粥。”
程亦安靠着引枕,看着被支使地团团转的陆栩生直发笑,
“哎呀,孩儿孩儿,若不是沾了你的光,为娘有什么本事使得动你爹爹?"
陆棚生递了茶水过来,不高兴了,
“过去我照顾你还不够周到?"
程亦安指尖绕着一撮发梢,慢悠悠说着,“你是下过厨做三角糕?还是搜罗厨子给我做不重样的点心?还是捏过肩捶过背啊?”
瞧,岳丈和大舅子太好,衬得他黯淡无光了。
陆棚生揉了揉眉心,认命道,
“从今日起,本郡马给郡主您端茶倒水,揉肩搓背,满意了吗?”
“生完也这样?”
“七老八十了还这样!”
“谁知道七老八十了,我还要不要你?"
陆栩生:“…………”
咬牙,来到她身后坐着,双手搭在她双肩,“给你捏捏?”
程亦安舒舒服服靠在他怀里,“试试吧。
陆栩生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计,手艺生疏得很,程亦安嫌弃道,
“跟我二哥哥学一学!”
陆栩生发笑,“是该向大舅子讨教讨教。”
捏了一会儿,程亦安骨头疼,
“你是伺候我呢,还是跟我有仇,快轻一些吧,肩骨都要被你捏碎了。”
陆栩生那么高大的身子,盘腿坐在她身侧本已很不舒服,被她这么一嫌弃,一时手也不知往哪儿放,鬼使神差想起过去“伺候”程亦安时的情景,他一手扶住她蝴蝶骨,一手捏着她后颈那块颈椎,如此上下来回拿捏,
“怎么样?”
“还不错。”
夏日程亦安上身只罩了一件薄薄的寝衣,陆生指腹又满是老茧,偶尔那指尖还能触到她耳珠,不一会,程亦安便觉得不大受用,眼神绵绵无力望着他,
“松手吧,我消受不起。”
陆栩生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顿时就明白了,俯首便是一片旖旎的春光,陆棚生移开视线,也跟着无力地叹了叹,
“当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程亦安气得砸了他一拳,陆栩生手忙脚乱接住她的粉拳,急道,
“祖宗,你要教训我,吩咐一声就是,我自个儿来,不劳驾你。”
陆栩生陪着她睡了两个时辰,又折往宣府。
接下来两日,程亦安开始犯吐,幸在夏芙在身侧,时不时给她调整食谱,症状还不算明显,就是夜里睡得不大好。
不知怎么,她总能梦到前世的孩子,反复夜醒。
夏芙见状,担心道,“不若娘亲替你走一趟香山寺,寻大师给你求一个平安符回来?”
程亦安也是这样想的,“那就拜托娘亲了,只是香山寺会不会远了些?"香山寺在城郊。
夏芙回道,“香山寺的佛祖灵验。”
她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还能活命,不是佛祖保佑又是什么。
她去替外孙求个平安符回来,想必孩子一定能平安出生。
程亦安无话可说。
看程亦安着急的样子,怕是她不去,今夜就睡不好,夏茉用过早膳,便带着人往香山寺进发。
早起还有朝阳,出城后太阳被一层青云遮掩,夏芙担心要变天,掀帘吩咐侍卫,
“去王府递个消息,让王爷下了朝来香山寺接我。”
云南王好不容易进一趟京,各部衙门均要跟他对接王府辖区的公务,譬如人口赋税,譬如完善法度并审案流程等等,是以各部官员三天两头要寻他,云南王每日均要去官署区点卯。
旁人家的侍卫难进官署区,但云南王府特殊,皇帝晓得云南王对京城不熟,人手有限,许多门路也不通,便给他行了方便,侍卫在正阳门递了名帖,便进了官署区来,得知王爷在礼部,便往礼部衙门来。
今日各部堂官与云南来的几位官僚一道坐在礼部议事,都察院首座程明显,礼部尚书孔云杰,户部尚书郑尚和,吏部尚书陈怀仁等人均在。云南王府也有吏房,礼房等诸多衙门,对应官署区的六部九卿,都察院执掌巡察审案,要核应云南法司
判案章程及层级状告流程之类,整顿过去辖区司法不公无法可依的乱象。户部需要彻底摸清辖区人口田地并矿藏一类。 -->>
76、第 7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