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刘磐得到调兵消息,喜得跳了起来,狂奔至府衙向刘表报信。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刘表从床上坐起来,凌乱的白须颤抖。
“大郎大败曹军,活捉曹仁,已全取南阳!”
“好,太好了!”刘表神情激动,喃喃道:“吾儿果非池中之物,好好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刘表病情稍微转好,虽然还偶尔痛心蔡夫人,但得知药中做了手脚,对蔡家更为痛恨。
刘磐言道:“大郎正准备调兵三万支援宛城,对抗曹贼。”
“三万?”刘表大怒。
刘磐忙解释道:“伯父,南阳兵力不足,若曹军来攻……”
“尔等当军事为儿戏焉?”刘表不满道:“至少要调五万。”
刘磐点头道:“伯父所言极是,我马上就去调兵。”
“且慢!”刘表吩咐道:“还要尽快筹措各地粮草,全力支援大郎抗曹。”
“遵命!”刘磐大喜而去。
“大郎……”刘表掀开被子,竟从床上下来,蹒跚到窗前,沐浴着融融春光,不觉老泪纵横:“刘氏有后矣!”
曾几何时,他匹马入荆州,何等意气风发,也同样充满雄心壮志。
但安定荆州之后,已经年迈体衰,又看到二子无用,便渐渐失去雄心,就算称雄争霸,又有何用?
哀莫大于心死,只想守住荆州,安享晚年,保住子嗣足矣。
如今忽然看到刘琦性情转变,除掉蔡氏之后,转眼又拿下南阳,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刘表在病危绝望之中,看到新的希望,如同拨云见日,病情大好。
为人父母者无不望子成龙,难得刘琦有如此雄心,他自然要倾尽全力支持,哪怕拼上整个荆州。
反正这片基业几乎被蔡瑁篡夺,刘备、曹操、孙权都在觊觎,与其将来让他们抢去,还不如来一场豪赌。
随着刘磐调兵,南阳战事的消息如春风一般席卷襄阳,传遍整个荆州,吏民惊喜之余,却又喜忧参半。
刘琦一战成名,但也意味着触怒了曹操!
如今曹操平定北方,独霸中原,占据半壁江山,必将迎来雷霆报复,刘琦能挡得住吗?
蒯家府院中,蒯良坐在梧桐树下,望着光秃秃的枝干上正长出嫩叶,蒯越站在一旁等候他的答复。
许久之后,蒯良才轻叹一声,缓缓道:“刘琦韬光养晦,一鸣惊人,又有关张、徐庶等辅佐,更胜乃父。我蒯氏先祖周旋于乱世之间,设谋齐王定三分天下,鼎足之计,今孙曹各据一方,刘琦受刘备托孤而兴汉室,据荆楚可为鼎足之势,成先祖之功业!”
蒯越双目微凛,躬身道:“兄长所言极是。”
兄弟二人默契点头,刘琦的雄起已经势不可挡,从今之后,唯有和他绑在一起,成王败寇,全在此一举。
……
水镜山庄,琴音袅袅传来,清气飘然。
后园竹林清泉,草木新绿,亭台中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人,正在石床之上低头抚琴。
忽听一人笑道:“孔明琴韵忽起波澜之调,必有心事矣!”
松林之中走出一人,正是司马徽,手里拿着一株兰草,正在那里种花。
那青年人抬起头来,只见面如冠玉,头戴纶巾,剑眉入鬓,身躯挺拔如苍松,气质却又如幽兰。
闻言哑然失笑,摇头道:“师傅见笑了。”
司马徽放下兰草,拍拍手走过来:“刘琦月下追元直,今又大破曹仁,全取南阳,已现峥嵘矣!”
诸葛亮目视北方,淡淡说道:“学生寄情于山林之间,安敢问天下之事?”
司马徽摇头叹道:“子曰:三十而立!孔明至今不得其主,蹉跎光阴,空负奇才,岂非如这幽兰长于草木间?虽孤芳自赏,却终将与草木同腐,惜哉!”
诸葛亮负手立于池畔,笑道:“刘琦有元直辅佐,可成大事,学生又何必画蛇添足?”
司马徽抚须笑道:“蛇添足趾,岂非为龙乎?”
诸葛亮一怔,又摇头道:“学生久乐耕锄,懒于应世,恬淡知足。”
“好好!”司马徽点点头,将一张纸放在桌上,漫步转入松林,大笑道:“金鳞已化龙,卧龙何时飞?”
诸葛亮低头看去,双目微凛:“金鳞……岂是池中物?”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行字,正是最近风传于荆州的刘琦之诗。
……
江夏郡,自三年前吴军败于夏口之后,孙权忙于平定山越,再未出兵,境内安定。
“南阳大捷,大公子刘琦生擒曹仁,征兵抗曹……”
就在此时,忽然街头上锣鼓声响,差役拿着榜文贴在街头。
百姓们闻讯而动,熙熙攘攘挤在大街口,议论纷纷。
南街对面,一座小酒馆门口。
一人斜靠门槛抱膝而坐,手中提着半壶酒,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浓眉大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