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帝被曹纯领虎豹骑急送至邯郸,一路上车马颠簸,不得歇息,进城时已然心神恍惚。
曹丕带魏国群臣将天子迎入宫中,众文武面圣,曹丕按剑立于旁,左右亲信大臣均不在,献帝手足无措。
曹丕自命人看座,看向天子问道:“昔日黄巾贼反,董卓乱政,救陛下于危难之间,讨逆平叛、匡扶朝廷,谁之力也?”
献帝答道:“此皆魏王父之功耳。”
曹丕笑道:“陛下还记得先王之功,足见非忘恩之人。今刘琦不得诏书,自立为王,刘琦之心,天下皆知矣,陛下有何对策?”
献帝慌张不能答,半晌才道:“全凭魏王定夺。”
曹真在一旁冷喝道:“臣观陛下,文不能论道,武不能经邦。又是那董卓篡立,非为正统,何不让有才德者主之?”
“啊这?”献帝大惊,愕然看着曹氏一党,不敢答话。
曹丕见献帝没有反应,微微蹙眉,假意阻止曹真:“昔日父王东荡西除,南征北讨,非容易安定天下。先王曾云:‘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乎!’,孤今只欲承父王之志匡扶朝廷而已,子丹不可胡言。”
尚书令蒋济言道:“先王功盖华夏,累建大功,布恩施德,天下归心久矣。今汉室已亡,大王建号立国,顺应民心,请绍汉统。”
少府谢奂、万潜等皆上前劝进,献帝孤身一人坐在上位,如坐针毡,汗如雨下。
曹丕正故意推辞之时,却见华歆匆匆而入,禀奏道:“年初中山国天降一人,身长二丈馀,脚迹长三尺二寸,白发苍髯,着黄单衣,裹黄巾,拄藜头杖,自称曰:‘吾乃民王也。今来报汝:天下换主,立见太平。’如此在市游行三日,忽然不见。此乃殿下之瑞也,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殿下承顺天意,继承大统,讨逆平叛,以安天下。”
“此事干系天下苍生,怎能随意禅让?”献帝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大声道:“可请杨太尉等重臣前来商议。”
曹丕也失去耐心,拍案大怒道:“此社稷乃天下人之社稷也,吾父一生辅魏,安天下者,非群臣之能,实曹氏之力也,四海咸知。天道已变,孤岂能叫刘琦反贼得逞?”
“魏王不可如此,汉嗣不能绝于朕……”
献帝泣泪跪地,多少年的坚持,他就是不想做亡国之君,期待汉室再兴,没想到此时却被走上末路的曹丕威逼,心中实在不甘。
若是看不到任何汉兴希望,他或许也就认命,但汉军近在咫尺,天下将兴,却让他行禅让之事,岂不是葬送炎汉天命?
“陛下,今之天下,已非汉之天下,吾决不能叫刘琦小儿得逞!”曹丕忽然仰天大笑,起身下殿而去。
华歆跟出谏道:“事急矣,大王不可再等!当照尧舜禅让故事,即修受禅坛,具大礼,请天子禅位。彼时刘琦来时,便可与他分庭抗礼。”
“此言甚善!”曹丕虽走到末路,但也要断绝汉祚,登上大位。
遂命华歆筑受禅坛,三日之后大会文武,请献帝登坛,授予大礼。
……
邺城中,刘琦与群臣在府衙庆功,商议救驾平叛之事,忽然细作来报,曹丕在邯郸威逼天子,要行禅让之事。
刘琦勃然大怒道:“曹丕狗贼,事到如今尚不知悔改,定将其碎尸万段。”
杨彪急道:“曹丕自知事败,死罪难逃,此欲断我大汉国祚也,万不可叫他得逞。”
陈琳却在一旁老神在在,抚须冷笑道:“吾当年作檄文痛斥曹贼,早见其野心矣,今日果然应验!太傅放心,曹氏父子逆天无道,自取灭亡,焉能挡天道?”
杨彪急道:“今天子、玉玺皆被曹贼劫走,若威逼禅让,大礼既成,天命在曹,岂非大汉之耻?”
陈琳大笑道:“曹丕威逼天子,忤逆犯上,本已违天道,陛下本非诚意禅让,得之非正,天命如何在曹?”
刘琦言道:“二位不必再争,当务之急,还是出兵救驾。曹丕欲败我大汉纲常,岂能叫他得逞?”
杨彪躬身拜道:“汉室大统,全在大王身上,还请殿下即刻发兵,救天子于危难之间,则皇室幸甚,大汉幸甚。”
“诸公放心,吾绝不容曹丕奸计得逞。”刘琦扶起杨彪,安抚群臣。
即刻传令,以赵云、张郃为先锋,关羽为大将,发兵一万急奔邯郸,自领大军随后。
众人各去准备,关索再找到刘琦请令道:“大王,不如让我等再去邯郸护驾。”
刘琦自然知道关索心意,邺城虽然刺杀吕昭,但护驾失败,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劝道:“邯郸不同于邺城,汝有大将之才,不可再去冒险。匹夫之勇终究难成大事,当多随二叔学统兵行军之法,河北未平,异族猖獗,将来还有更多用武之地。”
“遵命!”关索虽然年纪大,但毕竟是混过江湖的,和大多数人猜测一样,以为刘琦不愿救驾,不再执意强求。
其实刘琦并不是担心救出献帝威胁自己,对献帝的同情归同情,但毕竟没什么感情,曹丕现在是最后的疯狂,为了一个傀儡折一员大将,实在不划算,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汉军发兵时,邯郸城中,魏王曹丕已在华歆等人的主持下登坛,曹真带兵执剑,令献帝捧玉玺禅让。
华歆持书念道:“自高祖建汉以来,已经四百多年矣。今天禄永终,天命在魏。魏王功德弥隆,极天际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