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很理解马廷图现在的愤恨,如果跟他转换一下立场,她自己也有可能会这么做的。
之前提到过的那个马博尔骨是马廷图的亲生父亲,也同样是金国非常有名的大将军,只不过,这个人的有名跟其他将军的有名是完全不同的。
其他的那些将军,要么是因为练兵很有一套,要么是个人能力很强,要么就是因为战功卓著而出名。
但马博尔骨却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副将、属下和军士很残暴、又非常好色而闻名大夏、金和辽。当然了,这位金国大将军也是战功赫赫,是个能征善战的猛将。
可他打仗的本事不如其他的本事那么的有名,只要提起马博尔骨,大家想到的都是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或者所谓的丰功伟绩。
沈茶曾经跟马博尔骨交手过两三次,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个人确实是很有本事,功夫不错是其一,其二是排兵布阵很有一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进他预设好的陷阱里。
但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观特别的不好,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依然记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很不爽。她有个毛病,一旦对方让她不舒服了,她就必须要打个尽兴。所以,也是马博尔骨倒霉,这几次交手,被她揍的是鼻青脸肿的。
不过,也就是这么两三次,自从被沈茶抽歪了半张脸,马博尔骨再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
等到再次有了马博尔骨的消息,已经是他被完颜宗承、完颜萍抄家斩首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茶一点都不意外,这位金国大将不仅在外面树敌无数,在金国同样是声名狼藉,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且这些仇家的来头都不小,每一个仇家都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沈茶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造就出这样一个荤素不忌、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任何敬畏的家伙。
他完全不顾忌家族之间的利益和纠缠,也不在乎有多少人盯着他不放,总是我行我素,金国国内几乎有点姿色的女孩都被他惦记过,不单单是普通的平民、贵族,甚至是完颜家的人也没有放过,就连完颜萍都被他纠缠过。只是完颜萍的功夫太厉害,在被着着实实的揍过两次之后,马博尔骨对完颜萍也是敬而远之,看到她就绕着走。
但完颜萍是那种特别的记仇、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得罪过她的人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暂时没有收拾他,一个是没有那个工夫,还有就是这个人打仗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还需要他来对抗大夏和辽。
除了完颜萍这个大仇家之外,马博尔骨得罪的最狠的就是老卓鲁。
这两个人天生不对盘,老卓鲁看不上马博尔骨的行事风格,马博尔骨嫌恶老卓鲁的假正经,两个人势同水火,一旦对上必然要争个你死我活,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那你知道,你们两家最大的梁子是怎么结下来的吗?为什么老卓鲁即便被流放了,也要置令尊于死地吗?”沈茶冷冷的看着马廷图,“你恨他揭发了你的父亲,可这都是有缘由的,你从来没有打听过吗?”
“没有!”马廷图摇摇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嚷嚷着要报仇吗?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将军来告诉你,老卓鲁的两个妹妹,还有一个小女儿都是死于令尊之手。令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虽然这个事发生在你出生之前,可能不太了解,但令尊的人品如何,咱们就不用讨论的那么详细了吧?大家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
“大将军说的是,父亲的一些做法,我也很厌恶,但这不是他落井下石……”
“并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沈茶稍微停顿了一下,“令尊杀了老卓鲁的两个妹妹和小女儿,还派人把她们的尸体送了回去,明明白白的告诉老卓鲁,人是他杀的,有本事就来报仇。尸体被送回去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遮盖,整个宜青府的人都看到了这三个女孩的惨状。”
“这……这……”马廷图有些慌乱,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我对这个案子有印象。”白萌朝着沈茶点点头,“这个案子的影响很大,不仅仅在宜青府、在金国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夏、辽、吐蕃等等周围的国家也都知道了。当时祖父还说,这位大将军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老卓鲁可不是那种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还能咽得下这口气的人。”
“大统领说的是,大家都等着看,老卓鲁会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来为自己的妹妹和女儿报仇。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老卓鲁的手段竟然这么狠辣,把马博尔骨这些年犯下的罪行都揭露出来,派人张贴的到处都是。哪怕那会儿,他已然是自身难保,他也要给马博尔骨致命的一击。”
“这个……”马廷图茫然的看着沈茶,对她说的这些都非常的陌生,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罪大恶极,但没想过这个罪大恶极的程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