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老公,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但从他口中吐出,像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陈薇奇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愉悦。
也对,能做她的老公,当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只是他强调的次数过多了,未免有宣示主权的坏心思, 明面说他是她的老公,实则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陈薇奇不免有些想笑,他时常做一些令她无奈的事,但又不讨厌,强势中带着温柔。这期间的度其实不好把握,多了强势令人反感,多了温柔令人无趣。
他好似天生会哄女人。
“是我老公也没什么了不起。”陈薇奇挑了下眉,几分骄纵的气息,她挪开眼,坐进车内,伸手将漫出车沿的裙摆拢在脚边。
“是别人的老公的确没什么了不起,但是陈薇奇的老公,不一样。”庄少洲抚着无名指上的羽毛对戒,缓缓地说。
陈薇奇整理裙摆的动作停下,偏过头去看他,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里永远是灯火通明的,不论白天还是夜晚,摩天大楼彻夜明亮,即使是下班后也不会关灯。众所周知,纽约是全球电力浪费大户。
这种不会熄灭的盛大辉煌让人很容易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陈薇奇初来纽约时,就有这种感觉,孤独又热闹。
但如今,她似乎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孤独。
庄少洲俊美的五官逆着外界的灯火,忽明忽暗中令人觉得深邃,头发整齐后梳,像好莱坞电影里的老派绅士。
陈薇奇忽然勾出笑来,很轻地点头,“当然,是我陈薇奇的老公的确很了不起。”
是命中注定的人,才能成为她的伴侣。她开始渐渐相信了,她和庄少洲也许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牵扯。
陈北檀总说,陈薇奇看问题太年轻太绝对也太冲动,不给自己留余地。这个世界很大,人生路也很长,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未来会发生什么,也没人能说得清,谁会不会爱上谁。
劳斯莱斯车内隔绝了喧嚣的夜晚,像一座安静的小岛,载着他们两个人。他们身上渐渐混上同一种气味,也许是沐浴露,也许是保湿水,也许是香氛机。
拍卖会设在卡斯德伊家族的一座私人庄园里,坐落在被称为纽约后花园的长岛富人区。从曼哈顿中城开车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
这里和摩登繁华的曼哈顿显然不同,有大片的绿地,悠闲的海滩,植被茂密的森林,和安静的林中小道。
卡斯德伊家族的庄园占地广袤,圈了周边大片的林地,劳斯莱斯开进私人山道后,足足走了十分钟的,才依稀看见宽阔绿地上凭空起了一栋白灰相间的建筑群。
“这个家族还挺会享受,这栋庄园比陈北檀在北安普顿买的那栋城堡还大。不过没有那栋城堡精致。”陈薇奇望着窗外的风景,耳垂上一朵碧玺珠子串起来的玫瑰花像一朵烟花,停在她脸颊旁。
刚入夜,天空的颜色介于普鲁士蓝和克莱因蓝之间,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像一面如镜子一样的沉静湖水,月亮一览无余地在山路尽头挂着,月光毛绒绒的,比脱壳的荔枝还要白。
这里灯火少了许多,没有那种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堆积感,令人很放松。
陈薇奇也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把车窗打下来。
“下次带你去我在尼斯的庄园,比这里更大,能看见地中海。”庄少洲握住她的手。
陈薇奇不以为然,都懒得看他,耳边的烟花晃了晃,勾着人的视线随之晃,“少炫耀你财大气粗。”
真想炫耀,今晚就把她看上的所有宝贝都买回家。不过陈薇奇不会说,她和庄少洲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在她心里,还没到她能撒娇找他要礼物的那一步。
对庄少洲撒娇,她有些难为情。她宁愿自己的小金库大出血。
庄少洲唇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也不说话,目光盯着她的耳朵,秀色可餐,有些想吻。
到了进庄园的主路,灯火密集起来。不止他们一辆车,路上碰见好几辆,也不知载着哪些大佬,光是劳斯莱斯就有五六台,虽然各有各的订制细节,但扎堆了,就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进庄园要过三道安检,警戒森严,不仅是保护宾客的安全,更是保护这里价值连城的珍惜藏品,没有邀请函连庄园大门都进不去。陈薇奇估摸今晚整座庄园光是保镖大概就有上百个,配着市面上最先进的枪支。
越是阵仗大,今晚的拍品越有看头,陈薇奇隐隐有些兴奋。陈北檀虽然经常气她,但从不掉链子,给出手的东西也从不糊弄人。
陈薇奇连带着看陈北檀都顺眼好多,想着若是有陈北檀喜欢的画,她就买下来,当小礼物送他。
车停在庄园大门,门童前来拉开车门。陈薇奇从庄少洲这台不值钱的劳斯莱斯中优雅地走下来,把邀请函递给查验真伪的礼宾人员。
每张邀请函都有芯片,放在特定的检测仪下,真伪现。
礼宾恭敬地对陈薇奇欠身,招呼了一位工作人员为她引路。庄少洲也过了安检,一位身穿高级执事服的管家走到他跟前。引路的人不同,似乎要引他们去不同的地方。
陈薇奇看出了其中的区别,微微抬脸,不解地看向庄少洲。
礼宾人员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解释 -->>
43、维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