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间,路痴夙迟尔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她决定,往回走,回十二都天。回去的路,她还是记得的。
顾不得多想,她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双眼被泪水和汗水模糊,一路不知被绊了多少跤,不知被树枝划伤多少次,她都顾不上喊疼,只是一个劲儿地跑。
跑着跑着,视线中出现两道朦朦胧胧的身影,有人也在朝她跑过来,速度比她更快。
“夙姑娘。”来人冲她喊道。
夙迟尔看清楚来人是谁,眼睛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谢姐姐,初今哥哥,呜呜呜呜。”
谢成韫见状,心一沉,问道:“夙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唐公子呢?”
“呜呜呜呜,谢姐姐,楼哥哥晕倒了,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谢初今与谢成韫对视一眼,“谢成韫,你果然猜得没错。”
谢成韫对夙迟尔道:“夙姑娘,唐公子人在哪儿?”
“就在前面,我领你们去。”
夙迟尔转身就跑。
谢成韫和谢初今跟在她身后,很快便找到了唐楼。
此时,天已微明。他毫无声息地仰倒在地,双眸紧紧地闭着,后背的血已经渗到肩膀、两侧。
这是他第二次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
谢成韫只看了一眼,刹那间恐慌、心痛、内疚,如溺水之人透不过气。他是何时受的伤,她竟然毫无察觉。猛然想起,他的保命护甲早已不在,而自己竟然忘了,就这样坦然接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助。
谢初今走上前,蹲在唐楼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道:“谢成韫,他还活着,别慌。”
“阿今,你先将他带回十二都天,我去找大夫。”谢成韫说完,就要动身。
“谢姐姐。”夙迟尔将她叫住,“楼哥哥怕是牵动了心口的旧伤了,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了。”
“谁能治?”谢成韫问道。
“鬼手圣医。”
“就是那个不光能把活人医好,还能把死人医活的古怪大夫?”谢初今突然插嘴道。
夙迟尔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在哪里?”谢成韫问。
“嗯,他在天墉城。”
“我去天墉城找他。”谢成韫对谢初今道,“阿今,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一落,提脚就向前掠了出去。
“谢姐姐,你知道去天墉城的路?”
“知道。”谢成韫的声音从几丈开外飘了过来。
待她的身影消失,夙迟尔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初今哥哥,谢姐姐以前去过天墉城?”
谢初今扛起唐楼,若有所思,“我怎么知道。”
“哦。”夙迟尔赶紧跑到唐楼的另一侧,扶住他的手臂,与谢初今一道携着唐楼往前行。夙迟尔没发现,自谢成韫姑侄出现之后,她的心再也没有七上八下过,甚至有了闲心边走边轻声自言自语起来,“应该是去过的罢,不然这么艰险难行的地方,谢姐姐如何知道的……”
谢成韫循着前世的记忆,脚不停歇,一路疾行,登上了昆仑虚之巅。
天墉城城主陆不降府上。
此时的陆不降,颇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地旁观夙遇训女。
夙遇前脚刚踏进天墉城,后脚就惊闻了小女儿失踪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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