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你知道么?其实我不是猜忌你有夺位之心,我是羡慕你,嫉妒你。你聪明智慧,谋略手段都无人能及。父王在世时便不止一次的赞叹你的本事,父王拿我跟你比较,对我甚是失望,说我远远不如你。你知道我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是多么的难受么?我对你又爱又恨。是的,是你一手将我推到皇帝的宝座上,没有你的话,郭旭夺位那夜,我王府上下便早就遭难了。你对我们有大功,这功劳大到大到我无法给予你报答。你说,除了将皇位让给你,我还能拿什么来奖赏你的功劳呢?我有的你都有,你唯一没有的便是我郭氏皇族的身份罢了。我只能将皇位给你,才能报答你为我做的事。可是皇位我不能给你。我给不了你皇位,那便永远都欠着你一笔巨大的恩情。与其如此,那我便只能想办法除了你,摆脱你。否则我这个皇帝还怎么当?天下人知你林觉而不知朕,朕这个皇帝岂非是笑话么?所以,杀了你,或许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郭昆喃喃说道,乱发下的面孔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薄薄翕动的嘴唇。他的语气是幽怨的,像个得不到宠爱的怨妇一般。
林觉皱眉不语。自古以来,臣子功劳大到封无可封之时,便要么会夺位,要么没有好下场。汉时韩信,唐时秦王,都是功劳盖天之人。最后一个被杀一个夺位。后世之人每以此为鉴,避免做到这一步。掌权之人也谨防有这样的人出现。郭昆秉承的其实便是这个逻辑。自己的功劳确实太大了,大到让他害怕,大到遮住了郭昆所有的光芒,这对郭昆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到他喘不过气来。正如他所言,他除了皇帝之位,什么也给不了自己。而皇帝的位置他是不会给的,所以杀了自己便是一了百了的最佳之选了。
当然了,在林觉看来,这种逻辑是可笑的。别人比你优秀,你便要杀了别人。别人的功劳越大,便越要杀了他,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可不幸的是,这样的逻辑在寻常人看来是说不通的,但在帝王眼中,却是个铁逻辑。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别无选择。你的存在便是我头顶上的乌云啊,笼罩着我,挥之不去。呵呵呵呵呵,我知道没本事的人才嫉妒别人,才恨别人比自己有本事。可是,谁又能跟你比呢?你简直不是个人,你是个妖孽。”郭昆将眼光从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处移到林觉脸上,像个傻子一样盯着林觉呵呵的笑。
“林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妖孽?你怎知道朝廷要发生重大变故的?所以你事前便在伏牛山经营后路,招兵买马,关键时候你有了伏牛山落雁谷这片地盘,有了落雁军自保。你是不是未卜先知?正常人怎么会这么干?你可是读书科举中了状元的人,你是我梁王府的郡马,你的老师方敦孺是当世大儒,身居高位。你却全力经营伏牛山那样的地方,这如何说得过去?莫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高慕青。那女子值得你如此大费周折?或许一开始你是为了帮她,但后来建建立那么大的地盘,养了那么多的百姓和兵马,那绝非是为了那个女子。你
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是么?”
林觉心中一怔,暗忖这郭昆居然早就嗅到了这一点可疑之处,倒也不完全是个蠢人。沉声道:“你想多了,哪有什么未卜先知?我经营伏牛山,是为了尽朋友之义,兑现自己当初给慕青和龟山岛众兄弟的承诺。当初是朝廷出尔反尔,龟山岛山寨覆灭我有责任”
“呵呵呵,你当然不肯承认了。尽朋友之义?冒着通匪的危险葬送自己大好前程?冒着全族被诛的危险?你不是对你们林家最为守护的么?怎么可能这么干?而且据我所查,你投入伏牛山中的钱财物资不计其数。你经营的大剧院日进斗金,赚的银钱都投进了伏牛山中招兵买马制造兵器。甚至薇儿的嫁妆钱,你都挪了去投入山寨之中,几乎是举全部之力去建设伏牛山。若非早知有变故将至,你会这么做?说了谁肯信?除了这些,你的其他所为也让人疑惑。比如那些火器,为何你能知道那么多制造火器的秘密?早在杭州我们便将你的底子查的清清楚楚,之前的经历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前,你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林家庶子罢了,甚至没有离开过杭州半步。你又怎知那么多制造火器的秘诀?还有你写的诗文,当年梁王府中的幕宾们一致认为你的诗文跟你的经历年纪完全不符。倒像是个饱经世故之人写出的诗词,绝对不是你这个年纪所能写出来的。这些你又怎么解释?”郭昆沉声道。
林觉沉声道:“我无需解释,你做不到,不表示别人做不到。”
郭昆摇头道:“若是单独某一件事,或许是天赋异禀。但是所有的事集中在你一人身上,这便绝对有问题了。你要么是妖孽,要么是神仙,否则你怎能做到?”
林觉大笑道:“随你怎么说,你把我当妖怪好了,我可管不了你怎么想。”
郭昆皱眉思忖道:“是了,当初你坚称女真人会南下攻我大周,当时落雁军中几乎无人相信。那时女真人还被辽人大军围剿,你那时便断定女真必胜,且女真人会南下攻我大周。你下令加紧招兵买马准备同女真人作战。你还说,朝廷兵马必败无疑。你还说你不是未卜先知么?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觉沉声道:“醒醒吧,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不必跟 -->>
第一六七一章 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