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吴春来,吴春来穿着一件黑色薄衫,头戴纱帽,一副休闲春装打扮。眉目清俊,大袖飘飘,依旧那么英俊潇洒。
“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微服私访体恤民情么?”林觉笑问道。
“呵呵,林解元啊,来到京城不少天了啊,忙的热火朝天的这是在做什么啊?本官还以为你会去拜访我,可等来等去,没等到你林解元的影子。这不,本官只能亲自来拜访你林解元了。”吴春来微笑道。
林觉忙道:“哎呦,这倒确实是在下的不是了。原该去拜访吴大人的,这忙着忙着便忘了。还请吴大人恕罪。回头必去府上拜访。”
吴春来冷笑一声道:“罢啦,罢啦,这么着要你去也没多大的意思。来来,咱们去那边说话,本官此行来便是来找你的。”
林觉拱手道:“敢不从命。话说,吴大人怎知我在此处?”
吴春来淡淡道:“我连你的行踪都不能掌握,你当我这么多年在京城白混的么?”
林觉默然无语,心中长了个心眼,暗自告诫自己。这里是京城,自己以为无人关注自己,但实际上自己的行踪早在他人的目光之下。今后的行事可要小心谨慎了。这么看来,自己快速搬离小郡主的宅子是明智之举。
林觉跟在吴春来身后,两人缓步来到了街口马车之旁。吴春来当先上了马车,朝着林觉招手道:“进来说话。”
林觉愣了愣,还是坐了进去。蓬的一声,车门关闭,马车中光线幽暗起来,吴春来微笑的脸也在瞬间变得阴森了起来。
“小师弟,你很不错嘛。中了解元是么?厉害啊,厉害。”吴春来轻声道。
林觉笑道:“吴大人见笑了,这真是运气,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能中解元。”
吴春来轻笑一声道:“是么?我倒是早就想到了。”
林觉笑道:“大人这是抬爱了。这一次真的是运气使然。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只或许我的答卷被主考对上眼了。侥幸之极。”
吴春来微笑道:“小师弟,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你是怎么成为解元的,心里还没点数么?在我面前何必还打这个马虎眼?你难道不该对我道声谢么?”
林觉一愣,诧异道:“吴大人此言何意?我打什么马虎眼?我中解元怎地跟吴大人有干系了?”
吴春来皱眉道:“林觉,人可不能这样。受人之恩,就算不保,也不必抹杀的干干净净的。你当真以为鬼神不知么?你也不想想,主考官胡大人为何会助你。为何会暗示你。那可都是我在背后打了招呼的。所以你得解元之事我早有心理准备,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安排的。”
“什么?”林觉惊讶失声道:“吴大人这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了?”
吴春来晒道:“还装,非得要我明说不成?两浙路主考胡大人是我的朋友。秋闱之前我跟他打了招呼的,要他对你多加照顾。所以他才会丢纸条给你,让你在试卷上做记号,然后识别你的试卷点你为头名状元。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是神仙相助吧?”
“纸条?记号?”林觉更加的满头雾水了。
“你可真是能装,胡大人丢给你纸条,让你在试卷文章中写下‘丕休哉’三个字作为认领记号,然后认出你的身份,便可点你为第一。这事儿我全都知道了,也是我授意他如此的,你何必还装成懵懂无知之状?这可不好。你这样我很不高兴。”吴春来低声喝道。
林觉愣了半晌,在脑子里理了半天,忽然笑出声来。
“吴大人,我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解元是你授意监考胡大人为我作弊而来?”
“这叫门路,不叫作弊,不必说的这么难听。谁拿第一名解元都可以,但我器重的人拿第一更好些。你不必感谢我,你是我小师弟,我原该帮着些你。”吴春来沉声道。
“哈哈哈,吴大人,你怕是弄错了吧。我从来没见什么纸条,答卷上也没写什么丕休哉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不过你可能是被人骗了吧。这些事我可都没做。至于这个解元,其实我也不稀罕,我岂会为了这个毫无作用的解元来干作弊的勾当?呵呵和,吴大人一定是弄错了什么。”林觉大笑道。
吴春来浓眉紧锁,冷声道:“林觉,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本官可并没有求你回报什么。但此事你居然不认,那可不好,大大的不好。”
林觉摊手道:“吴大人怎地还是不信?作弊之事我林觉岂屑于为之。既然你执意坚持,我觉得我们必须澄清此事。我可不想背负作弊的名誉。吴大人应该有权利调阅我秋闱试卷吧,大可拿出来瞧瞧,看看我有没有写下记号。最好是让那胡大人来跟我对质一下,我倒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不成,我自己去衙门自首,请求查个水落石出。”
吴春来愣在那里半晌,疑惑的道:“你当真没写记号?你这解元当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的?”
林觉苦笑道:“那还能有假?吴大人是来羞辱我的么?”
吴春来沉吟半晌,心里忽然大骂连声。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胡永培给糊弄了。两浙路秋闱大考结束之后,胡永培回京后第一时间找到自己表功,说他如何如何辛苦和冒险的为了那林觉过关的事情忙活,差点被其他的考官发现。最后,通过在纸卷上以暗号文字的方式沟通,然后又是如何如何的力排众议 -->>
第四八三章 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