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九章 亭亭山上松

新法的忠实推动者。
林觉和几名检校文字官员以及十几名相度利害官员站在队伍的前列。林觉左右两侧便是刘西丁和杜微渐。杜微渐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林觉见面时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打了照顾,并无太多言语。刘西丁却很热情,一直在林觉耳边嘀嘀咕咕的说话。
“林大人,我大年初一命人送去的拜帖你见到了么?我大年初二去你府上拜访了,可是你去方中丞家去了,没见着。这事儿怪我,大年初二,林大人必是要出门的,我那时候去见林大人,确实是不合适。林大人,改日有暇,我们小聚一番如何?月半之外也是可以的,咱们聚一聚,喝喝酒,联络联络朋友之间的情谊如何?”
林觉笑而不语,不置可否。内心里,林觉对刘西丁早已生出戒备之心。上次在东二厢大剧院分号开张之际跟淮王一番谈话之中,林觉觉察出条例司中或有内鬼,这之后便很是留意了条例司核心的几人。看来看去,这刘西丁的举止行为甚是可疑,但林觉也没有什么证据,也不敢确定。所以,林觉对刘西丁的策略便是表面如故,但敬而远之。绝对不跟他谈论什么内心之言,也绝对不会被他的话所迷惑。从刘西丁口中说出的话,必须要打个大大的折扣,或者是核实之后方可信任。
不过,林觉也没打算去得罪他。有时候得罪小人是不明智的举动。小人难养,近之不逊远之则怨,所以保持一种若即若离不远不近的关系最好。同时还可以暗中的细察刘西丁到底是不是内鬼,将条例司中的消息往外透露。倘若抓到了真凭实据,自己也可为两位大人除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刘兄可知道今日要宣布何事?两位大人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林觉笑着问刘西丁道。
刘西丁摇头笑道:“我可不知道,你林大人都不知道,我便更不知道了。”
林觉呵呵笑道:“那可未必。刘大人神通广大,比我们这些人要活络的多。我原以为以刘兄的本事,必是提前得知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刘西丁嘿嘿笑道:“林大人这是讽刺我了,我哪里什么神通广大?不过是各衙门中认识的人多,也多听到些风声罢了。今日此事我却没听到什么风声,不知两位大人要做什么。不过我估摸着应该跟第二部新法有关吧。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可不敢乱说。一会儿便知。”
林觉心中一凛,刘西丁的话话里有话,难道说果真是自己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么?这几个月来的平静日子难道当真要到头了不成?
“严大人,方大人到!”大院门口,一名小吏高声呼喊。大院中众人立刻肃然而立,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照壁处。
脚步声杂沓而响。十几名护卫簇拥着身披黑色裘氅的严正肃和方敦孺在照壁之侧现身。两位大人面色严肃,眼神坚毅而冷漠,从人群中间的通道走过时,带起一阵冰冷锋利的风,不少官员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
片刻后,严正肃和方敦孺已经来到前方台阶之上转身站定,两人面容严肃的扫视着眼前黑压压的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
严正肃上前两步,走到台阶口,拱手沉声道:“诸位同僚,年假方休,新年已过。严某和方中丞在此给诸位致以迟到的新年祝贺。”
严正肃和方敦孺面无表情的对着众人拱手行礼,说是道贺新年,却殊无喜庆之意。阶下众人也纷纷拱手行礼,口中说着些客气话儿。
“新年已经过去了,隆冬将逝,春日将至。正所谓一年好景在春光,当春之时,正是万物勃发之时,人在新春之时也该努力奋发,做出一番事情来。这才是春天该做的事情。我知道,很多衙门不到上元之后,甚或是正月终了,都不肯将心思用在做事上。但他们是他们,他们可以消磨时光,慵懒度日,我们条例司不成。我们肩负着一桩圣上寄予厚望,干系朝廷社稷安危的大事。变法之事不容有半点耽搁和松懈。故而今日,我和方大人让诸位早早的聚集在这里,便是想要你们明白,该做我们要做的事情了。要紧张起来,忙碌起来,行动起来,不负这春之将至的时光。”
院子里众人也都严肃起来,听这话茬,似乎有大事要宣布了。条例司过去的两个月不算忙碌,甚至部分公房中可以用无所事事来形容。原因便是第二部新法的制定不断的推迟。现在既然严大人说要忙碌起来,那意思便可能是第二部新法要正是开始制定了。惟其如此,衙门上下才会进入紧张忙碌的状态之中。很多人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林觉紧皱着眉头,心中颇有些忧心忡忡。在之前和梁王郭冰的那次谈话中,林觉已经得知了第二部《雇役法》的部分内容,那绝对是对既得利益者,兼并田亩者的一记重拳。用郭冰的话来说,那是杀富仇富,盘剥万民的举动。真要是这么干的话,怕是会引起巨大的反弹,引发豪门大户的不满。不知道经过了这两三个月的平静,两位大人是否将这原有的想法变得舒缓了些。林觉希望如此,否则这之后必是一场大风波。
“最近一段时间,相信你们也都听到了些风声。《常平新法》推出之后,很有些人在背地里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些什么风凉话。可笑的是,连去年的那场大旱也都算在我们变法的头上。我知道。新法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新法也确实有一些弊端。年前我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