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顾义熙动手伤害了自己的家人,她必举剑对他。
“我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柔软男声忽然闯入,娄锦猛地一惊,她怔怔地站在那,一种猛然而至的炙热一下子窜入她的眼,她哽咽着回首,一片模糊中,她见到了那抹月白,长身玉立在门前。
广袖被风拂动,吹起了一道又一道褶皱。
娄锦望着他,心中疼痛难耐。
“我以为你来的时候必是来逮捕我的。”
那道身影微微一颤,他大步跨来,有力的臂膀陡然一勾,将她牢牢锁在了他健硕的胸膛前。
那里是热的,是暖的,还有那失了节奏,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提醒着她,这里,还有她的位置。
她愣了下,靠在他的肩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就是来逮捕你的,阿锦你是属于我的,除了我,谁还能逮捕你?”他似乎被自己这话弄笑了,长长吁了下,才抚着她头上的一缕发丝。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娄锦胸口颤动,他的胸怀远比自己要宽大,他竟能原谅自己?
“我以为你是来质问我的,我以为你如今一定恨我,我以为你”
“阿锦,我想恨,我想质问,我想逮捕你。可我如今却如何都做不到,舍不得。不是因为我胸怀宽广,不是因为我侠义无双,是因为自私。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你,我自私地不想要自己未来的日日夜夜都活在后悔之中,我自私地不想失去你。有一个名字,我只念着这个名字,便觉得唇齿留香,便觉得甜蜜非凡,那个名字唤作阿锦。”
这是娄锦认识顾义熙以来,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这段话却让娄锦头一次,深深地认识了他。
他的仁厚侠义,因人而异,而那个人竟是自己。
胸怀激荡,娄锦能感觉到一阵颤栗从脚底心如电一样一下子窜到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只能愕然地点头,接着无知地泪如雨下。
他抚着她呜咽不已的头,低声道:“阿锦不必为我考虑,我不过是个自私之人,而我以往以为我真是那般侠义,真是那样仁德。可现在,并非那般了。我是大齐的三皇子,可我也是阿锦的守护者顾义熙。或许,从我答应你开始,便注定了我一次又一次纵容,没有一次舍得,我从不贪心,可这一次,便让我贪心一回。”
他揉着她的发,胸中一阵畅快,原来取舍已定,他的心竟能如此平静。
那几日的痛苦让他日夜难眠,他总在想,为何他的名字里有个义字,这个义字为何可以留给天下,却不能留给阿锦?
他笑了笑,轻轻地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笑道:“别哭了,太丑了。”
娄锦却哭地更凶了起来,恍若长江的大闸打开,颇有一泻千里之势。
他无奈地苦笑了下,将她打横抱起自己坐在了那一旁的榻上。
娄锦这几日夜夜难眠,她嘴上说得好听,可她害怕,那种仇人相见,那种势不两立,在她的梦里一遍又一遍演化。她总在半夜醒来,然后便是长长地望着这个夜色,听着蛐蛐的叫声,听着外头偶尔刮来的风,直到天蒙蒙亮才可以再睡一会儿。
情绪宣泄完毕之后,她竟是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顾义熙愣了下,低下头来,对上她那卷翘的睫毛上莹亮之处,便觉得心头一阵钝痛。
略带着粗茧的手擦过她的眼,那一滴泪珠几乎被他的手吮走。
她嘤咛了声,似乎不喜他的打扰。
他笑了笑,便把她抱在床上,却不想一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他苦笑着躺在了她的身侧,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然后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她的肩很瘦很小,他皱了下眉头,拉起被子盖住了她,拍着她的背,道:“睡吧,我在这呢。”
许是听到了他这句话,那紧紧拽着的手微微松开。
这一夜,很是好眠。
华清宫中,亦有一人站在月光下,不过那白纱包裹住她的双眼,她只能任由着他人扶着,走到庭院中,道:“可安排好了?”
厉嬷嬷扶着她坐下,“安排好了,只不过娘娘,这事皇上不是安排三皇子负责了吗?为何还要调查?”
“他?”
万贵人坐下后,冷笑了声,“我们派出的人刚刚如何说的,嬷嬷怕是忘了吧。”
“说是有人拦路销毁证据。”
万贵人点了下头,“没错,与那贱丫头有点瓜葛又愿意为她做这事的人你以为是谁?”
厉嬷嬷愕然,难道?难道是?
“便是我那好儿子。”
可是,“娘娘,那您打算怎么做?”
“这事自然是交给朝臣来解决,毕竟娄锦身后的乃是将军府和萧府,料想这回她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见得能好好活着。”万贵人猛地拍了下石桌,唇角阴狠地勾起了一抹笑。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动,她眼睛狠狠一痛,嘶声尖叫了起来。
太医院院士又再次往华清宫跑去。
要说,万贵人此时已然失宠,但她却依旧有个争气的儿子,又在宫中积威多年,除了黄仙儿和梁娇,没几人敢在她面前给她脸色看。
不巧,此时梁娇派人送了菊花枸杞茶来。而送这花来之人正是绿意。
宫里太医们低垂着头忍受着万贵人的呵斥,厉嬷嬷传了绿意送茶来之后,万贵人便摆了摆手,示意太医们退下。
绿意被请入之时,见着几个宫女匆忙地走过,手上似乎都有 -->>
一百一十三章 出乎意料